了肃贪,必然会选择一些成法、苛法。甚至想回归孔圣所描述的那个美好世界:大同。
罢商弃海、严格户籍、剥皮萱草、降低工资。
朱元璋也没办法,谁不想从零开始,替华夏子民搭建一个蓬勃向上的社会结构。但毕竟中原沦丧近百年,从最开始“贪污也是元人的钱,干嘛不拿!”的心安理得,到最后形成贪污的心理依赖,整个中国官场在民间商资的吸引下,人人都成了贪污的瘾君子。
这个时候,能不肃贪吗?而为了让人们安贫乐道,也只能推行户籍制度,您爷爷不是农民吗?那就对不起了,你,你儿子,你孙子的孙子,都只能是农民。毕竟在厘定你为农民的时候,朱重八还设立军户。种田归你,打仗有他。让步让到如此,也算难得了。
由上述三段式演进可以证实,大明开国时的历史倒退,恰恰是历史的选择。本来就是螺旋式上升的东西,非强求朱元璋来个火箭升空,根本不现实。
但商业文明一旦出现,就永远不会消亡。经过三百年的休养生息,大明于万历年间,再次迎来了转型期,东林党的出现,恰恰是商业文明的代表特征之一。然而这个起码需要一百年的调整期里,居然又倒霉的遇上了后金崛起。
小朱执政22年,政策多有反复,但都是按照商业治国的路子在摸索,其间得罪的那些皇商、贵族,其实是以商业在反对农业。
因为商人注重泛公平下的契约自由。而农民则追求皇权一统、**铁腕。
谁特么还崇拜强人,谁特么纯粹就是一农民(这里的农民,专指抽象概念,而不是具体人群)。
卢象升为人较为正直,也绝对聪明,他敏锐的看到了一个希望:
当国家、贵族、官僚集体,不再把敛财的希望,寄托在劳苦耕种的农民身上时,那么他“均田”的政治抱负,即将实现。
事实上,这20多年的国家税收,来自农业方面的贡献极小,甚至还要经常以国家赈灾的方式,予以补贴。那么一个很清晰的公式就摆在眼前:
有权力的贪腐人群,不再把毒手伸向农民,而是针对狡猾的商人进行谋算,则这种博弈,将变得温文尔雅且远离血腥。
非暴力解决分歧,本就是社会文明进步的特征。眼下七王之乱的平息方式,恰恰是商业手段,而非军事手段。
因此,卢象升迅速的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,他也要支持熊文灿的提议:
“皇上,勘定北方实为国策,航海钟应用海内,尚需时日以待北海勘测人员的编练及归建。因此臣想,丈量田亩,应当缓行。眼下燃眉之急,乃是熊大人起草的《新税初制》,臣祈请入朝会大议。以期尽快刊行天下。”
“呣,事关体大,总要谨慎一些。但不知,文灿做如何想啊!”
“咳,咳,”熊文灿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,这一届政府,或者说皇上登基以来,只有两个大臣与天子私交最近,一个是温体仁,另一个就是熊文灿。其中温体仁更像师长,熊文灿则更接近狐朋狗友。
无论如何,熊文灿总是想在公开场合下,规避这种关系。因为温体仁一辈子劳神劳心,却到死都顶着骂名。他熊文灿本来就屁股不干净,将来一旦出点儿事故,自己的祖坟还不得被人给刨喽。
但现在很不巧,他刚刚想反对卢象升的提议,现在人家卢刑部非但同意暂缓丈量的提议,还投桃报李的支持自己的改革方案,怎么也得接着。
“回皇上,臣附议,附议。”
……v!~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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