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系着那把玉笛,箍在杜若锦腰间的手臂越发用了力,却只不过是一刹那,就松开了手,远远退开两步,低低唤了声:“二嫂。”
杜若锦只觉得浑身冰凉,指甲深陷在掌心中,像是苏醒了一般,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了,抬手拭去簌簌落下的泪水,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转过身面对他。
倒是他,依旧是那么从容不迫,淡定自若得牵过她的手,说道:“此处埋伏众多,先离开这里再说吧。”
杜若锦未及说起残歌,便被高纸渲几个起跃带离了城郊丛林,远远看去,元熙朝官兵正结成包围之势朝丛林深处探去,杜若锦不禁担心起残歌来,转念一想残歌身手何等了得,区区一众官兵又岂在他眼中,这才略微心安。
高纸渲将杜若锦带到一处山石嶙峋处,旁边还有一处破落的竹屋,竹屋右侧有一处溪水,正涓涓而流,杜若锦坐在溪水中的山石之上,隔了几丈远的距离,才悄悄抬头又朝高纸渲打量了几眼,他消瘦了许多,眉眼间不添沧桑,紧抿得嘴角却增了几分坚毅之情,只不过在举手投足间才隐约可见当年的风流不羁之态。
高纸渲转身从竹屋里拿出一坛酒来,手里还捏着一个酒杯,慢慢自斟自饮,也不肯多看杜若锦几眼。不过片刻,已经十数杯饮下去,眉眼无一分酒色,只不过握住酒杯的手却越发用力,手指骨节处也略有些发白。
杜若锦见他如此,一时抑不住心中情绪,上前便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来,满饮而尽后才道:“你如今喝的什么酒?如若是重逢之酒,为什么不算上我一份?十年不见,怎知你竟是如此小气了?”
杜若锦想要拿过他手中的酒坛来倒酒,怎知酒坛被高纸渲紧紧握住,她如何用力也夺不过来。杜若锦见高纸渲只是低头,不肯看自己一眼,情急之下,竟是说出了那么一句话。
“高纸渲,你如若连看我一眼都不耐烦,刚才又何必救我?”
说完,竟是连自己也顿住,轻咬薄唇,还未等再说话,便见高纸渲慢慢抬起头,满眼都是伤痛之色,漆眸中的神采不减,低低念道:“这十年来,我满心满怀都是你,不曾忘却过一时一刻,你的容颜早已印在我的心中,有时我便在想,如果有一天我战死沙场,便会永远记住你的模样了。我从不奢望今生还再见到你,或许在我当年离开锦州城远赴边关之时,我就抱了那样的决心,用死来成全你的今生。如今,当你出现在我的面前,你叫我如何相信上天会给我这样的眷顾,如何再敢多看你一眼。我怕再多看一眼,哪怕只有一眼,就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和决心……”
杜若锦只觉得心如绞痛,捂紧了胸口,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,良久才说道:“隔得那么远,却依旧能闻到你身上那股大漠流沙的味道。”
高纸渲眼神中划过失望之情,无奈叹息着,终是放下骄傲来问她:“仅仅就这么一句话吗?你对我就只有这样一句话可说吗?”
高纸渲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杜若锦,她只觉得胸中如暗流汹涌,那股难以抒发的情绪又似是决堤之水,霎时之间找到一方出口,激荡而来,大声道:“你到底在失望什么?事到如今,你又期待我以何态度来回应你的深情?难道要我说,这十年来,哪怕是出自愧疚,我也不曾停止过一天对你的想念?高纸渲,你想要听什么,我都能说与你听,可是,你不要忘了,今时今日的你我,又有什么立场来说这些?”
杜若锦胸口起伏不平,说完这些话似是耗尽了体力,慢慢蹲下身去,终是哭出声来。高纸渲走近她,欲揽过她身子的手臂僵直在半空中始终不曾落下去,许久后,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,无尽怜惜得说道:“不要哭了,我不逼你了,十年前不曾逼迫你,十年后的今天又如何会来逼迫你?”
站起身来,待要拾起地上的酒坛之时,怎知杜若锦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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