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时常躲着王青,还是王青上门去请他喝了一回酒,两人才重归于好,交情更深一步。>
某一日,酒馆老板和王青喝多了,袒露了一件心事。>
原来他有一个儿子,这儿子很是聪明,从小念书就很好,原本有希望考中进士,光耀门楣的,只是他读着读着,却是读傻了。>
“十年百年,人人都是这么五道题考过来的,那些大官大人物,不都升官发财娶了漂亮老婆?>
偏偏他就说这事儿不对。”>
“哦?如何不对?怎么不对?”>
酒馆老板苦闷地灌了一大碗浊酒下去:>
“他说年年都考一样的题,人人都知道题目,人人都做一样的文章,一年复一年,谁考上谁考不上,究竟是拿什么做标准的呢?>
他还说,会不会根本没有人考上过进士?他从来没真正见过有人考上,全是听来的消息。”>
王青眨眨眼:>
“他说的也有道理啊。”>
“有什么道理?这事儿是他要想的么?老大人们,还有万岁爷,他们自有法子看出贤愚来,他不过读了几年书,就觉得自己了不起,目中无人起来。>
什么没有人考上过,没人考上,难道那些官儿都长生不死吗?”>
王青张了张嘴,不知道说什么,只好转了口风:>
“那他后来可去考了?”>
酒馆老板又灌了一大口,摇摇头:>
“他越发疯魔了,后来不仅书不念了,还说这个世道不对,要去找出来缘由,背着个包袱就出远门了,如今两年多没了音信,不知道在哪儿呢。”>
他嗫喏了两句,也不敢说出“生死”的字眼来。>
王青听来,明白他那位公子,应该就是天生灵慧,察觉到了无道魔国的漏洞,这才想要去探究因由。>
王青只得安慰酒馆老板一阵。>
随着他和顾青眉慢慢熟悉这里的规矩,虽说束手束脚,但强自忍耐下,也渐渐融入小镇。>
如此,便是三年。>
三年里,他们的许多老客,每日用着一样的笸箩,一户按人头,每人买三两猪肉,隔三天买一次。>
隔壁的酒馆也是一样,酒虫子再贪杯,也是三天只来一回,每回只喝两壶,多一口都不许。>
右手边的绸缎庄更是寥落,众人是一季来一回,一回做两套衣裳,男的灰黄两色,女的褐靛两色,衣服式样,自然也是永恒不变了。>
其余百行百业,莫不如是。>
王青每日里体悟这些凡人的生活,即便在这么严酷死板的规则下,这些人似乎每日里也在想要过的更好一些。>
譬如那酒馆老板,便屡屡不死心地和王青求教,究竟为什么顾青眉对他这么言听计从。>
他也想要家里的凶悍婆娘对他好一些,不必像顾青眉对王青这样,只需要好一点点就可以,不要每日里一想起儿子,就把他骂上一顿。>
再譬如那绸缎庄子,虽然衣服样式颜色都不能擅自更改,但他们却会用不同的染料,染出同样的颜色来。>
再和顾客们说,这个黄色是什么什么染的,那个黄色虽然一模一样,却是另一个什么什么染的。>
而顾客们,竟然也觉得两者不同起来,兴致勃勃地换了一样上身,只觉得又美上几分。>
如此种种,数不胜数。>
三年期满,王青便没有再出摊儿,而是盘腿坐在院子里,一株老槐树跟来时一模一样,一头老驴,却已经苍老许多,还每日坚持驮一头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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